国产老品牌自行车何时换发新生机？

就在眼前油价飞涨的时候，网络传着一个段子：“少开两月车，买辆自行车”。

在不少消费者心目中，自行车的价格似乎应该还是在数百元左右。但实际情况却是“买辆自行车，少开两年车”。

目前市场上，自行车中高端品牌有闪电、崔克、佳能戴尔、赛维罗、圣克鲁兹、捷安特、野地雪人等，这些牌子的自行车售价过万早已不是新鲜事。而国人最为熟悉的“凤永飞”（凤凰、飞鸽、永久），这些曾经如雷贯耳的大牌子，却很长一段时间几乎只剩下了牌子。

江湖早已不是那个江湖。身披着满身荣光的先行者，恰恰成了最先掉队的迷路者。

被潮流冲掉的辉煌

上世纪90年代之前，是国产自行车的高光时刻。飞鸽、凤凰、永久三个名字交相辉映，成了中国自行车的代名词。

1987年，飞鸽自行车以年产368万辆雄居世界自行车生产厂的头把交椅；1992年，上海凤凰贡献了上海全市GDP的1%，成为当时上海实力最强的企业之一。1991年到1992年，永久牌自行车达到业绩的巅峰时期，销售额达到13亿元人民币，成为上海纳税榜上的第三名。

等到了1993年，中国的自行车保有量迎来了巅峰，已经达到了5亿辆之多，上海永久和上海凤凰也在这一年分别上市。

一片大好之中，中国自行车市场逐渐饱和，同时也迎来了民营资本。随着市场竞争陡然激烈。旧时的三大王者，在迅猛发展的赛道上刹车不及。

飞鸽率先掉队。上世纪90年代，横把的山地车是潮流方向。1990年，天津经济体制改革深入之后，大量民营资本进入自行车产业市场，产品的款式价格逐渐多元化起来，相比之下，颜色陈旧、款式单一的飞鸽牌自行车节节败退。

此外，国企庞大的包袱也严重拖累着飞鸽的利润情况。公司收入在短短五年间，由1987年的2.1亿元下降至1991年的5947万元，利润不足千万。1992年，飞鸽迎来史上首次亏损。1998年，飞鸽集团产量跌至谷底，连续5年亏损，累计达到3亿多元。

1995年，上海永久股份开始走下坡路；1998年，公司出现成立以来的首次亏损；2000年，上海永久连续3年亏损；2001年，上海永久被暂停上市，后并入中路股份。

凤凰则是因为联营的缘故，为了追求产能，大搞贴牌生产，导致质量无限下降。在1994年创下利润过亿元纪录后，上海凤凰的经营急转直下，到了1996年直接亏损了4930万元。

“不务正业”的自救

面对业绩下滑，“凤永飞”为了扭转局面，动作不断，却齐刷刷走进“不务正业”的道路。

2006年，上市13年的上海凤凰改名为“金山开发”。这是因为2005年，上海市金山区国资委取得上海凤凰36.92%股权，并将上海凤凰转型为房地产公司，公司业务范围增加房地产开发与经营、物业、商业开发等。

2006年~2009年，金山在地产界年年亏损。2015年11月，在地产行业混迹10年毫无建树的金山开发，股票名称变回“上海凤凰”，宣告重新回归自行车行业。

2005年，改名之前上海凤凰年营收达16.54亿元，净利润为733万元。10年后，改名之后的上海凤凰年营收变为4.61亿元，缩水超70%，净利润变为366万元。

而彼时的上海永久路径相仿，2001年，上海永久将54.07%股权转让给了上海中路集团。除了继续做好原有传统业务外，还有LPG燃气助动车、保龄设备、全自动麻将桌和聚氨脂塑胶跑道等产品。

不过中路集团也未能发挥好经营业务，年年亏损，永久的自行车销量也是节节败退。2001年上海永久产品销售为3.29亿元。2009年，其自行车业务营收为3.06亿，不进反退。

1999年，飞鸽将国营改制成为集体企业；2009年，飞鸽出资清退了各方股份，采取了“管理者持股”的运作模式。飞鸽这十年间，一直在股权、改制等泥淖中，头痛不已。

“凤永飞”失去的十年，都是市场经济中其他主体力量最宝贵的起步十年。这十年间，捷安特、美利达等台湾地区品牌进入大陆，并迅速占领高端市场。而汽车和电动车的飞速发展，也愈发让“凤永飞”的生存空间日益狭小。

直到它们遇到了共享单车，终于看到了翻盘的希望。

下注共享单车

2016年下半年，共享单车在中国开始爆发，导致捷安特等传统自行车厂受到了巨大冲击。自从共享单车逐渐火热后，捷安特在大陆每年的出货量从300万辆降至不足百万辆。

共享单车虽然火热，“凤永飞”们垂涎三尺，纷纷下场捞金。

2016年12月，飞鸽与ofo合作生产共享单车，初期投放量为40万辆；2017年年初，上海永久和优拜合作，生产共享单车，初期投放量是10万到20万辆；上海凤凰则拿下了ofo出海计划中海外订单，负责生产硅谷、伦敦的共享单车。

2016年，上海凤凰营业收入涨36.76%至6.3亿元，并在2017年翻番暴增至14.28亿。两年净利润分别为4000万和5000万。

2016年，中路股份实现营业收入6.81亿元，同比 3.77%；净利润 9036.50 万元，同比 74.02%。

但好景不长，当资本像潮水一般涌来又退去后，小黄车、小蓝车、小绿车成了路边的垃圾，在自行车厂家的仓库中也是堆积如山。

自行车生产企业的业绩随之粉碎。2018年，上海凤凰营业收入同比减少了46.68%，归属母公司的净利润同比减少73.73%。2018年中路股份的业绩报告内，参与共享单车的营收比重从65%以上迅速降至不足50%。

共享单车曾给“凤永飞”带来了希望，但几年后又给他们带来了混乱。

“凤永飞”还有希望

2022年3月份，捷安特公布了2021年业绩，公司销售额和利润均创历史新高，全年销售额约合人民币180亿元，比2020年增长了17%。税后净利润为人民币13.1亿元，较2020年增长了19.8%。

其实不光捷安特，近两年来自行车行业均遇到了有史以来的“第二春”，成了为数不多的享受“疫情红利”的行业。

2021年，上海凤凰营业收入同比增长49.59%达20.58亿元，几乎到了历史最好水平，同时净利润也同比增长71.26%。

据Research And Markets数据，2020年全球自行车市场价值为437亿美元，受疫情影响带来的增长预计持续5年甚至更久，保守预计全球自行车市场价值将在2027年达到823亿美元，乐观预计2027年将达到1405亿美元。

自行车消费已经进入健康时尚的新时代

如今，人们对自行车需求已经从出行代步延展开来，赋予了更多健康、社交、娱乐等功能和属性。这让市场变得富有新的商业逻辑和变量。对于曾经已经掉队的“凤永飞”来说，现在是一个好的时代，也是最后的机会。

编辑：韩丁

（摘自微信公众号WAVE-BIZ，有删改）